自古以來,高馬二溪人,上山采茶、狩獵、獲取生存所需,叢林多毒障猛獸,眾人上表天,告知山中神明,向山神祈福后再以犬開道結(jié)伴而行,這被稱為趕山。在一聲“呦呵呵喲~~~”中,傳承數(shù)千年不為人知的山林故事徐徐開啟。高馬二溪的趕山共分為拜山、喊山、開山、掃山、收山多個步驟,缺一不可,每個步驟關(guān)乎的是對山靈的尊重,神明的虔誠,趕山的收獲,族人的生存,先輩們生存的智慧延續(xù)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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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山——安化與西北同根同源
掃山在兩廣和海南地區(qū)是對清明節(jié)的叫法,也叫掃清。而安化流傳的掃山卻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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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化的掃山是趕山中最為重要的一環(huán),梅山山神賜下生存的物資,掃山意味著收獲,也是趕山的最終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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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化地處雪峰山脈北段,位于地球肚臍、神秘的文化帶。海拔千米以上的高峰63座,境內(nèi)溝壑縱橫,峰嵐疊嶂。山不能言,人能言之,山民們代代流傳著關(guān)于大山中的荒誕神奇。草木以四季之姿妝點,生命之源的潺潺流水激發(fā)著山的靈動生氣,煙云、雨雪、霞光、氣象則使山川有了情感與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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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山民依山而居,靠山吃山,在大山中索取生存物資的同時仍然保留著對山與自然的敬畏,他們便是大山的聲音,用著山的語言在耳邊呢喃著大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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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山在開山之后,首先是獵戶追尋犬道進(jìn)山。山犬激起野獸后會發(fā)出不同的犬吠聲,有經(jīng)驗的獵戶能分辨多種聲音所傳達(dá)的信息,十余條山犬分散開山,不斷傳來的犬吠或激昂、或規(guī)律、或哽咽、或如驚濤駭浪,或似山鼓齊鳴,對應(yīng)著危險的溝壑與陷阱,提醒山民小心避讓;正在追逐獵物,喚山民速來狩獵;與兇猛野獸僵持,余犬速來合圍等等。神奇的是十余條山犬中會自發(fā)的產(chǎn)生一個頭領(lǐng),號令指揮,有組織有紀(jì)律的掃山。小編有幸見過一次山犬合獵一頭野豬,一犬號令,一犬吸引注意力,余犬突襲一觸而撤,不斷的消耗著獵物的體力,其過程不亞于一場戰(zhàn)爭,有戰(zhàn)術(shù)、有戰(zhàn)略、有先鋒、有誘敵、有合有分,令人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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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緊隨其后的便是采集的隊伍了,他們追尋山犬開出的道路入山,一路掃尋。野果、茶葉、藥材都是生存的必要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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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化多山而少耕地,因此在遠(yuǎn)古時期大多以獵物肉食與野果為主,茶葉便成了山民們解膻膩必不可少之物,這一點與西北少數(shù)民族驚人的雷同。我們溯源歷史不難找出根由,安化山民與西北同出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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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古時期雖有記載蚩尤戰(zhàn)敗,其殘部沿黃河流域敗逃退隱梅山,但為上古傳說,不足為據(jù)。《史記》中說“遷三苗于三?!?,三苗首領(lǐng)被流放到武陵山區(qū),北方九黎殘部與匈奴融合在一起,南方一路向湖南、云貴敗撤,從中折射出西北與梅山的鏈接信號。西周被胡人所滅,東遷改國東周,便與胡人初步融合,后楚地蠻人崛起再度融合。自漢起,西北胡人不斷南遷,《十六國春秋》中記載五胡十六國時期西北游牧民族與少數(shù)民族內(nèi)遷,趁西晉八王之亂期間衰弱之際陸續(xù)建立非漢族國家而造成與南方漢人政權(quán)對峙的時期。漢族避難從黃河流域大規(guī)模進(jìn)入長江和珠江流域,史稱衣冠南渡,進(jìn)一步增進(jìn)了南方的百越、三苗族裔與中原漢族的文化、西北文化和經(jīng)濟聯(lián)系,而南下的百姓中不乏多支西北胡人的身影。從諸多記載中,從梅山山民的原始習(xí)性中,我們可以推論出梅山山民有著北方九黎殘部與匈奴的血統(tǒng),這就很好解釋安化黑茶對梅山山民與西北少數(shù)民族同為生命之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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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古的梅山山民將山中采摘的茶葉炒青、渥堆后,裝填進(jìn)貓眼簍(蔑制的竹簍),與打獵的獵物一同掛在房頂,下面挖開四方土坑,常年燒著漫山的柴火,掛上鐵鍋,在取暖的同時烹煮食物,而獸肉與茶葉在常年煙熏火燎之下形成了美食臘肉與最為早期的安化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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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高馬二溪趕山人猶在,山中的茶在,飛禽走獸猶在,趕山的精神將代代延續(xù)下去,山民與山的故事仍在繼續(xù),而那些神秘的傳承正在默默的消失,流傳下的故事往往令人驚奇,令人追憶。